夜光盅

断章

华晨宇关晓彤,圈地自萌嗑王牌家族的糖,不喜欢请自便,暗恋向。

  

  她不是他的花,只是盛放时,他恰好路过。——题记




  花游

  

  为什么要走?!


  他凝视少女睁大的双眼,和眉梢眼角每一处细微的异动。她低垂的唇角透露出不知是忧愁还是失落,转瞬白齿却迸出一串金玉之声


  我会让爸爸帮忙,不让别人顶替你,你……先别走啊


  罢了,他心底暗自苦笑,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呐,不过这样是不是更好呢?少女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他想起导演酒醉时的只言片语,揣入袖管的手几度捏紧


  晓彤,过来。


  她疑惑地附耳过来,少女的清香瞬间充盈鼻翼,依然是熟悉的味道,依然逼得他几欲逃离,只是这次,多了些难言的不舍。


  避嫌。他轻声道,想知道为什么,不如问问你的经纪人。


  她的眉心轻微地蹙起,他后退一步,整个人像是一株火红的木棉树,融入无垠漆黑夜幕,微微一笑,我们有缘再见


  再见?什么时候再见啊?少女捏紧双拳,跺了跺脚,血色裙摆惊得簌簌抖动,旋即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开温柔的波纹,露出一双险些崴脚的白色高跟鞋


  黑色轿车的门碰地无情紧闭,火红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转瞬浓缩成一滴血珠,他一手握住方向盘,一手缩在温暖的衣兜


深夜的环路空荡荡的,车窗外飞过一簇簇黑绿的灌木,吐露腥红淡粉的花舌,车头笼罩的橘色半圆形光芒,像是混沌鸿蒙间唯一的慰藉。


  没想到,第四季结束那句来年再见,竟一语成谶。


  关先生,这次你大约所托非人了。他自身尚且难保,何况去护她?


  只是他为何要答应编造谎言,骗她无谓地安心,又为何无意识地掏出手机,关注那个一头黄色鬈发,眉眼清澈的男孩。


  那条置顶的最新微博,一字一句,黑白分明


  给大家介绍一下,这是我女朋友关晓彤


  那是无数次大拇指颤抖地想要按下,几度犹豫后却停滞在艾特键上方的名字


  华晨宇,天蝎座,对别人是格外温和婉转,对自己却狠到骨子里……他苦笑,小华啊,这分裂性格让你失去了咫尺之近的人,自己却任由熊熊烈焰将挚爱焚烧成灰烬,这样真的值得吗?




  花错


  他夜半醒来,回味梦境中的伊人。


  雪白的月光透过狭长的窗格,在黝黑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格银白影子。影子被横斜枝丫割裂成不规则状,哗啦啦地枝叶晃荡起来,是法国梧桐


  他最渴盼的却是故乡绵延千里的樱花


  江城三月,草长莺飞,阡陌勾连,古道车辇前后相接,玉树琼苞堆满枝,春风穿梭,碎玉琼屑,纷扬如雪霰


  每年樱花盛放,妹妹晶晶都会窝在自己臂弯里,伸出粉嘟嘟的小肉手,去抓枝头纤细剔透的粉色花朵,他则在摩肩接踵的人山人海里,安心当保镖。


  只是他的记忆城池,有一块惊惶失措的片段,始终模糊而残缺


        晶晶忽然发现地面铺得厚厚的雪白花毯,手脚挣扎要他放自己落地,试探卖出一小步,稳稳踩上厚毯子,复而咯咯笑着,像臃肿的小企鹅一摇一摆走下去。


  他不得不一次次弯下腰,双手虚虚拢在企鹅两侧,以防她突然失衡摔倒,却禁不住腰酸背痛,直起高大的身子捶捶后背。


  眼镜片淌过一条斑驳汗水,恍惚模糊了视野,伸手擦拭干净,小企鹅已不翼而飞


  晶晶!你在哪?晶晶!…


  天晓得他跑成什么疯样子,还没来得及剪短的刘海湿漉漉黏在额前,漆黑的眼珠氤氲在雾气里,像马儿湿润的眼睛。以至于遥遥瞧见似曾相识的白色公主裙,就一个猛子扑过去,牢牢箍在怀里。


  晶晶,你乱跑什么?!他嗓子里涌动着几声呜咽


  被紧紧勒住的小女孩颤巍巍转过脸,黑白分明的一双妙目,狐疑地瞪了半天,忽然哇地一声,惊天动地哭起来,几乎把肺扯出喉咙


  他慌忙放开怀里的小炸弹,真是的,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玉人,性格一点也不讨喜。


  好在一对夫妇闻声来解了围,女人一袭高贵的明黄大衣,挽起典雅的发髻。男人怀里抱的,正是自己左顾右盼的妹妹。原来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公主裙,梳乖巧的蘑菇头,人群嬉戏间,弄混淆了。


  彤彤乖,别哭了啊,你看大哥哥认错人了嘛。女人哄着,可这小玉人却不依不饶地哭,圆滚滚的小胳膊一挥一挥,还去抢晶晶手里紧攥的花朵,打到自己膝盖,钝得生疼。


  束手无措时,女人温言劝哄,要不,让他也当你的哥哥,给你摘樱花,好不好?

  

  最后究竟如何了呢?她是安分地抽着鼻子,瘪着嘴,不情愿地搂住女人脖子,还是粉颊涨红,害羞地一扭身跑了呢?他实在是记不清了


  他只记得,晶晶那条雪白的公主裙,时光流逝,陈旧泛黄了,依然完好无缺地藏在他的大斗柜底。

  


花期

  

        今晚,腰子姐会来做嘉宾。


  他翻了身,茫然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,腰子姐,腰子姐,是了……她就是抖音上火爆无比的腰子姐。


  来了老弟。一袭苍绿冲锋衣走进又走出视线,沙哑而响亮的声音再度响彻耳畔


  他不敢直面那热烈奔放的笑容,耳垂却先一步烧得滚烫,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如潮水涌来,他只有转身,忿忿地以手捶挡板,恨自己不争气


  多少次了,他以为自己远不是曾经那个只会挠头的青涩男孩,以为自己能在纷繁错杂的娱乐圈游刃有余,能在各类女性脉脉眼波中周旋自如,而后不露痕迹地脱身,如今却发觉自己依旧一次次在娇笑中怔了神,十根手指交错才可遮住若隐若现的红晕。


  只是为何,为何面对她就能那般从容优雅,恰到好处地克制住无意流露的点滴宠溺?


  即便是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门,他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蜷曲起两根,才敢蜻蜓点水般隔空触摸,女孩拉长的黑睫毛在指尖微微翕动,宛如脆弱的萤火虫。


  也许是自己刻意放空的目光太难交流,连比划三次,她才拍手大悟,哦!你是我的眼!


  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。背后贾玲的一句感叹使他如芒在刺,似怨又似惋惜,他苦笑,是怨自己太不投入吗?


  可他那般努力地凑近,她却倏忽间从身前抽离,小鸟般蹦哒到下台,脆生生报出答案。他怀里,鼻翼,还充盈着令人迷醉的香水气味,眼前,还晃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


  花花,你可不能这样啊,我们主打王牌家族,晓彤一来你就往后躲,真是伤人心……


  是,是,姐,我会把握分寸。后台散场,他忙不迭地向贾玲承诺


  伤心,伤了她的心吗?裹着白羽绒服的修长身影遥遥消失在无垠夜色,冷风一吹,他清醒不少。


  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

  他一颗心从二十二岁起就冰封入匣,交给身后一群女孩保管,她们总是张牙舞爪跳出来维护他,让这颗心安生沉睡,如今一丝丝裂隙爬满冰块,他真的可以,放任它去不顾一切打破成见追求伊人吗?


  偌大的演播厅静默许久,他伫立阶前,檐尖倒垂的白露一滴滴坠落成花,尸骨无存


  他终究还是……袖管里的手畏惧地后缩了缩,无力抗拒穿透骨髓的凛冽寒风。


  不知为何,听说她宁愿撤销合约也要接下甜蜜暴击这部戏时,他对所有的女性都不再躲闪,就连几番踌躇不敢上前的tia ,他也大方地敞开怀抱,拥住因淘汰而微微颤抖的单薄身躯


  他不愿再躲闪

  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愿再错过



  花绽


  她不是他的花,只是盛放时,他恰好路过。


  凌晨两点半,金黄鬈发的男孩高调官宣,微博瘫痪。


  他不知为何,将原本停车入库的轿车重新启动,驶上黑漆漆的环道,沿北疯狂疾驰,险些冲撞红灯


  他要去哪里呢?不知道,他能做什么呢?也不知道


  一路蜂鸣的发动机终于在一处宽敞路口歇口气,深夜星月惨淡,北风汹涌澎湃,剥尽皮骨的梧桐枝头结满了孤零零的雾凇。


  重重深锁的迷雾,氤氲着他无法触及的灯火辉煌,向北默数的第十六栋楼,守着她光影阑珊的房间窗口。


  耳畔响起关先生的殷殷嘱托,她一向大大咧咧,可闲言碎语不长眼睛,你要明白呐


  他又想起导演醉醺醺地用力握住他的手,响亮地拍了几下,终究惋惜地摇头叹气,我也想留你,但是那边人……不是尽力就行


  他不露声色地抽出手,故作轻松,不知是安慰给谁听,没关系,随意一些好了。


  若世事都能随意些,其间心酸苦楚,能否一笔勾销?悲怆奏鸣曲大开大合后,尚且余音绕梁,他却无法淡淡一笑,说自己毫无怨怼。


  斯人已逝,那片窗口的梦,不再由他来装饰


  只是明月依旧,他却不曾带了酒





  花凋


  在王牌家族,我认识了……还有华晨宇哥哥,一直以为他话不多,后来发现,他话其实挺多。


  语调稀松平常,末了还转过脸瞄自己,余光藏了满满的恶作剧般快意。他忍俊不禁,故意鼓起腮帮子,做出乐不可支的模样


  心里却莞尔叹息,原来,是自己自作多情


  分明记得她听到鹿晗时,倏忽鼓大的眼珠,稍稍前倾的脸庞,却沐着一排人暧昧不明的目光,羞涩地笑弯眉眼,旋即躲进贾玲坚实的背后。


  唯有婉转飞扬的鬓发,袅袅颤颤地掠过,破碎的步伐,交叠着乱了阵脚


  他越来越频繁地注意到演播厅外等候的黑风衣身影,总是裹着黑口罩,在寂寂角落里挽住她的臂弯,而后同行,背影成双。


  她时而笑得如醇香浓酒,时而笑得如醉人烈酒,而留给他所剩无几的微笑,却平淡到了极点


  白开水?对了,像白开水。


  浓烈也好,平淡也好,只要没有隔阂嫌隙。他想。


  如果他注定是过客,宁愿远观而不亵玩,保留这朵花最美好的模样。





  花落

  

  我知道了


  手机屏幕闪闪发亮,标红的聊天框浮出一行字。


  什么?他故作镇定,却提心吊胆,生怕她察觉蛛丝马迹。


  我爸都告诉我了,你是不得已


  刚刚悬起来的心转瞬落地,还好,她不过是被他和父亲共同编造的白色谎言所蒙蔽,在瑰丽的小世界里继续做梦,恋爱,吐槽所谓的不公平,和折磨人的论文。


  哪有那么多不公平呢?分明是他在她背后流连忘返的眼神,泄露了秘密。


  祝福你


  手指颤巍巍地点下发送键后,干净利落地合上屏幕,揣入口袋,转过方向盘,倒车启动。


  像觥筹交错后,那边人别有深意的一席话,让他落荒而逃。


  他终究还是逃了,逃到哪里呢?


  枝上柳绵吹又少,天涯何处无芳草


  只是千山万水走遍,他始终将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擦拭雪亮,一件件,一枚枚压在心底,轻易不言,动辄抽丝剥茧


  明月装点了她的窗,而她装点了他的梦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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